【LUXIEM/SHu YaMINO】隱藏於暗(下)
※ 有使用到修女屠殺的一些遊戲內容
※ 光&闇
※ 腦洞大開,OOC歸我
※ 光&闇
※ 腦洞大開,OOC歸我
兩人小心翼翼地閃避著女人的追擊,甚至連通風管都爬了,才在一處隱蔽的地方找到一個不知道通往哪裡的樓梯,樓梯似乎向下延展,但空間既小又窄,只能容許一個成人走動,用咒術照亮的地方也只能看到局部的台階。
「這會通到哪裡?」Shu問。
「地下室。」
聽到這個簡短的回答,Shu本想吐槽這不是顯而易見嗎?但看到Hikarino難看的神情,也只能將到嘴邊的話收回。
「下去吧。」
他的靈力隱隱因地下的某個物事騷動著,雖然有不好的感覺,但除了一探究竟,也沒有第二條路了。沿路只有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呼吸聲與走路聲,卻在一路向下不知深處時,紙式神又捎來女人追來的消息,他們加快步伐,幾乎是一步踏兩階,隨即後方傳來一陣陣呼喊:
「Shu Yamino……」又是那個如泣如訴的聲音。
女子的低語湧入耳朵與腦袋,越是往下,語句變得越多且雜亂……
「Shu,我會保護你。」
「都是你的錯!」
「因為你是好孩子啊。」
「壞孩子就要受到懲罰!」
「我答應了要照看你。」
「可你需要受到管教。」
「你什麼都做不到。」
「Shu,我愛你,不要離開。」
「一輩子都不可以離開我……」
這些小時候聽不真切的喃喃聲,如今清晰的傳進耳中,時而溫柔、時而殘忍的語句交織,在狹仄的樓梯間迴盪,他想忽略這些聲音繼續向下走去,但長長的樓梯就像沒有盡頭,女人的話語如同從破舊電視機中傳出的嘈雜噪音,非常讓人不舒服,他甚至開始覺得眼前發黑、暈眩感席捲而來。
「Yamino!」
Hikarino急切的呼喊在耳邊響起,強壯的臂膀緊抓住要往前倒下的他,比常人再低一點的體溫卻在這時給了他力量,那一次……12歲那一次他也是在冰冷、黑暗的恐懼中,被這一點溫暖救贖。一瞬間,他清醒了過來,發現自己渾身冷汗,站在一個空曠的地下室門口,眼前只有一個牢籠,渾身發抖的孩子蹲伏在牢籠之中,從身形看來也不過10歲左右。
「他是……Shu Yamino?」
「嗯,我們找到『他』了。」
那個一直追著他不放的女人氣息依舊出現在後方,就在Shu跨出一步,警戒地將符紙夾在手中,準備要出手時,滿臉血淚的女人突然化作一名穿著華麗和服的美艷婦人,像沒有看到他與Hikarino一般,腳步虛晃地從旁走過。
女子眉眼間與Shu有幾分相似,應是美麗、高貴的臉龐,只是癲狂的狀態讓他看起來十分扭曲,他逕自走到牢籠前,表情明明充滿了悲傷,嘴角卻掛著笑容。
「Shu,抬起頭。」
婦人語氣極盡溫柔,但站在他身後的Shu卻不自覺顫慄,後方的Hikarino輕道:「沒事的,他們只是存在這裡的『記憶』。」
聽到這句話,Shu閉了閉眼,呼出口氣。對於那個女子的恐懼源自於他承繼的靈魂,並不完全屬於自己,有此認知後,他終於克服那無來由的害怕,試著冷靜去了解另一個人的故事。
「抬起頭!」過了一陣子,見趴伏在地的孩子沒有反應,這一次婦人放大聲音,嚴厲地命令。
孩子劇烈抖了一下,慢慢抬起一直被掩藏在雙臂下的腦袋,此時Shu才真正看清楚隱藏在暗處的樣貌。
……不是吧,前世的我是禿頭?Shu很想將這句話問出口,但他才只是在腦袋中想而已,身旁的Hikarino就淡淡開口:「閉嘴。」
「我什麼都沒說啊。」他無奈地拉了拉頸側的頭髮,把話吞了回去。
Hikarino指著孩子稀疏的頭頂,說:「那個是懲罰,因為Shu想逃離他的母親、逃離這裡。」
只見婦人伸出纖細而雪白的手指,輕碰孩子瘦到凹陷的臉頰,柔聲問:「你好好反省了嗎?」
聞言,孩子點點頭,倔強地沒讓眼淚落下來,用乾啞的聲音說:「我錯了,母親,我不會走的。」
「是嗎、是嗎……」女人開心的低喃,下一秒卻用力將人推開,歇斯底里地咆嘯:「你說謊!你根本沒有反省!你只想要離開這裡、離開我,壞孩子!騙子!」
他不斷重複著責罵的話語與尖叫,像一個壞掉的留聲機,尖銳的聲音在室內迴響著,如針似的刺著耳膜,他的周身甚至開始顯露一絲黑氣,Shu很清楚,那是被汙染的咒力,黑氣向四周蔓延,開始纏繞於摔在地上的孩子,割傷了小小的臉蛋與身體。
「嗚……」細小的痛呼從孩子口中溢出,他壓抑著不敢大聲呼叫,就怕更加激怒母親。不久後,黑氣緩緩退去,一頭亂髮的女子臉上掛著淚,轉身離去。
孩子渾身傷痕,穿著破爛且發臭的衣服,倒臥在汙穢不堪的地上,面無表情的看著母親離開。前世的Shu不知道這是第幾天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,母親說他是個壞孩子,犯了錯就必須要受到處罰,所以他被剪光了頭髮,丟在此處。
Hikarino從後方伸手擋住了Shu的視線,「別看了,你會跟他的感受同步。」
Shu只是拍拍對方的手背,「我現在有足夠的力量,沒這麼容易被影響。」
又看了幾眼牢籠中的孩子,Shu想起剛才在痛苦發生的一剎那,本來紫色的瞳孔一瞬間化成碧綠色,但再細看依然是那雙亮紫色的眼。
「你也曾經在那裡嗎?」
「嗯。」從很早以前,他誕生於Shu的咒術之中,就一直都在,只是很多時候他沒辦法完全代替那個孩子,只能聽他說說話,或者偶爾取替他面對來自母親的傷害。
「繼續找尋呪的本源吧,這只是一部分比較強烈的意念,不是這裡。」
自從剛才鎮定下來後,Shu發現自己的咒術已能使用如常,不再束手束腳,他張開身後紫色術火,一邊看著眼前的孩子,嘴裡唸著咒語,倒在地上的孩子突然看了過來,綠光閃爍一瞬,既凌厲且充滿敵意,然而很快黯淡下去,黑暗從四面八方掩蓋過來,眼看要將Shu和Hikarino吞噬。
同時,術式發動,一陣晃動之後,場景來到了一間狹小而簡陋的房間,兩人浮在空中,四周一片漆黑,只有房間打上聚光燈一般呈現在他們眼前,他們就像個局外人看著事情發生。
──此處應該是前世的房間。Shu有預感,這才是終點。
被關在彷彿牢籠的屋子越久,孩子發現母親變得越來越奇怪,而他所承受的痛苦與煎熬也一日日增加,總擔心母親突然開始找尋他,害怕房門被打開、害怕被呼喚名字,所以床角是他最安心的地方,至少他可以快速躲進床底。以前跟母親玩躲貓貓,他每次都趴在那裡,如今成了躲避的唯一空間,只要躲進去,就能假裝一切都沒發生。
「Hikarino,我受不了了。」好不容易被放出地牢的Shu蹲坐在床邊,抱著雙膝,對著他已經破破爛爛的小丑玩偶說。
這是他最鍾愛的玩偶,也是現今唯一的玩伴,是父母送他的禮物,他一直覺得這個玩偶會保護他、陪伴他、聆聽他的自言自語,甚至能夠回應他。然而對自己的力量一無所知的孩子不知道的是,他的咒念的確悄悄形成另一個魂體,並總是在他需要支持時幫助他,Hikarino不只是一個他給予玩偶的名字,也是Shu Yamino的一部分。
此時不論是房間裡或是房間上方的Hikarino都只是靜靜聆聽著,不置一詞。
「我可以燒掉這裡嗎?」包括我自己。
前一代的Hikarino明白對方話語中的意涵,二話不說釋放他的咒術火焰,將蜷縮的孩子圍繞其中。這是他第一次在前世的Shu意識清醒的時候,顯露他的存在。
「好溫暖,Hikarino……原來你真的在嗎?謝謝你願意回應我。」Shu看著眼前的綠色火炎露出笑容。一直被壓抑的力量此時才爆發,亮紫色的術火跟隨其後展開,如同艷麗且充滿毒素的花海,向外吞噬掉房間裡所有的東西,並以極快的速度焚燒整棟宅院,Shu的母親甚至來不及用咒術擋下就被捲入。
宅邸內外都在燃燒,釋放火焰的嬌小身軀仍舊坐在原地,整棟房子僅存那一方小空間被隔離於大火之外。隨後,紫色的火焰包裹住Hikarino的綠火,慢慢將綠色的火焰壓制下來,Shu發出的聲音沙啞而破碎:「Hikarino是光明,是我的『祝』,Hikarino的咒術也是,對不起、對不起,我不應該讓你做這種事,之後不會了,對不起。」
飄浮在房間上方的Shu與Hikarino直盯著眼前的畫面,一幕幕過往如同老舊的電影,在烈焰的焚燒中顯得格外不真實,在歷史又將再次重演的剎那,Shu輕拍了一下身旁的Hikarino,毅然飄入前世的眼前。
「Shu,停下來吧,都結束了。」
「你是誰?」孩子臉上掛著未乾的淚痕,手掌心燃著紫火,冷靜地問。
「我是你,Shu Yamino,下一世的你。」Hikarino遲疑了一會才緩緩落在孩子面前,「旁邊這是Hikarino。」Shu補述。
「你是Hikarino?」
「是我。」
孩子上下打量,說:「你好高。」
「噗!」Shu噴笑出來,掩著嘴、彎著腰在一旁抽搐著,直到看到孩子困惑的表情,以及接到身旁銳利如刀的眼神,才勉強壓著笑意說:「沒事、沒事。」
「事實上,我會隨著宿主變化,Yamino長什麼樣子我就長什麼樣子。」Hikarino面無表情陳述道。
「喔……」前世的Shu彷彿失去什麼珍惜的玩具一般,發出惋惜的聲音。
身為擁有一部分靈魂的青年,好像可以讀到「真希望Hikarino看起來是一個可愛的玩偶」這樣的心聲。
前世的Shu思忖片刻,向著青年吶吶問道:「既然你已經出現,那為什麼我還在這裡?你不是我的後世嗎?」
「因為你現在只是一個『呪』。」
雖然是一句輕描淡寫,但孩子馬上領悟當中的意思,「我真的殺死了我自己嗎?」
Shu點頭回應。
「這樣啊……」前世的Shu似乎對這個事實並不感到吃驚,卻隨即緊張兮兮地問:「那母親、母親還好嗎?」
「他的『身體』已經不在了。」
「但母親、我感覺母親一直都在這裡。」滿佈傷口的手把衣襬抓得皺巴巴的,驚恐的張大眼睛,原本佯裝成熟與淡定的假象蕩然無存。
「他也變成『呪』了。」Shu老實回答。
沉默頓時降下。前世的Shu眼瞳震顫,視線在兩個相同樣貌的青年間飛快穿梭,像是在反覆確認剛才聽到的事情的真實性,直到此時,本來還堅強撐著的小孩才露出屬於他年紀該有的樣子。
「……我給你們造成困擾了嗎?也給母親和父親造成困擾了嗎?」之前在眼眶打轉的淚水一滴一滴落下,「這些都是我的錯嗎?」
Shu搖頭,「不是的,不要這麼說。」他這個時候才實際感受到自己的嘴拙,連一句能安慰對方的話都說不出來,看向身旁的Hikarino也只是搖搖頭,保持一尊俊美雕像的姿勢。
Shu無奈地蹲下來,把渾身發抖的孩子擁入懷中,重複道:「不要這麼說。」
孩子放聲大哭了一陣子,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,抽噎著問:「哪、Shu……哥哥?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?」
「呃,是,好。」哥哥?被前一世的自己叫哥哥感覺好彆扭。
「你現在過得好嗎?」
「嗯嗯,很好喔。」
Hikarino也蹲了下來,指著身旁的宿主:「放心吧,這個蠢蛋有著很溫柔的家人,他好的很。」
「你說誰是蠢蛋?」Shu大聲抗議。
「你都回應了,還能是誰。」
「你才是蠢蛋。」
「呵……哈哈哈……」看著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人你一言我一句,這一次,看起來怯懦的孩子揉揉眼睛,真正的笑了,還在進行小學生鬥嘴的兩人立刻噤聲。
Hikarino看著令人懷念的笑顏,才發現前世與後世這個傻瓜笑起來還是蠻像的。
「看來你真的過得很幸福,太好了。」小小的Shu邊笑邊說:「還有,Hikarino謝謝你一直陪伴我,一直陪在『Shu』的身邊,你也是我的家人喔。」
「才沒有,他就是個好吃懶做的討厭鬼。」Shu咬牙切齒地回覆自己的前世,而Hikarino決定不理會幼稚鬼的抗辯。
孩子突然伸長雙臂用力圈緊了眼前兩人,語氣溫和而平靜:「你們是來處理『呪』的吧?我跟媽媽就麻煩你們了。」
兩個青年互看一眼,同時拍了拍擁住自己的細瘦手臂。Shu召喚出紙式神,讓式神圍繞著他們,隨著他身後的術火大炙,紙張被一一點燃,化成如螢火蟲般的光點散入周邊的火焰中,開始淨化所有的呪。
屋外的大雨不知道何時已經停下,清晨的陽光穿透層層黑雲照進房中,整棟宅邸如玻璃碎片般散開,露出一整片的焦土,原本席捲的火焰瞬間收縮成一個紫色光球,就在即將消散的時候,Shu飛快又甩出一張人形符紙夾在兩指間,將那一小點的光芒收入其中。符紙上赫然顯現深紫色的符文,片刻後,唰一聲脫離Shu的手指,像是有了生命,在四周飄動著,還伴隨手腳的輕微擺動。
「好!成功了。」
「這是……」
「雖然這些只算殘存的意念,但我想如果『他』真的如你所說,有極強大的力量,意念或許也殘留著咒力,說不定能收為己用,或許啦。嘿、如何?我開發的新咒術。」
Shu一臉藏不住的得意,Hikarino想到出發前Shu埋頭不知道在搗鼓著什麼,原來打得是這個主意。
「Yamino……」他知道,對方嘴上說著收為己用,其實只是想讓那個孩子能在這個世界多待一會,即使只是一縷念想,說不定真能給予悲傷的靈魂更多的安撫,而他──一個寄宿在他人身體裡的咒靈,或許也能真正終止漫長的等待。
「謝謝。」
「你說什麼?」
「沒有,說你有長進了。」
「那不是當然的嗎,我又不是你,只會賴在家裡偷懶,我想做還是做得到的。」
「喔?那你找到你的舞會舞伴了嗎?」想起不久後學校畢業舞會的事情,Hikarino忍不住調侃對方。話一說完,本來具體化的形體立刻消失在Shu的身邊。
「我、我只是……Hikarino,你出來!」
吵嚷的鬥嘴聲持續著,小小的紙式神飄在空中,緊跟著青年咒術師向前邁進的腳步,如同一名守護者。
往後,他將跟隨著這個人,不計前塵,在新的歸所落腳。
FIN.
一度不知道自己在打什麼,雖然每次都是這樣就是了C:
Shu的新衣裝剛好登場,如果以這個腦洞來說,mama Yamino應該是用了過去某一代Shu的服裝設計給現在的Shu,大概是這種感覺?←亂扯
2023.04.25